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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睡吧与别(2 / 2)


余科先没回答他,转头看向余惜容,哭喊了声妈。

余惜容这时候理亏,也有些害怕了,但她还是装着硬气,扭头回瞪:“什么还有没有?”

“那些照片,”何与别说,他猛地一拍桌,“还有没有!”

随着这一拍,玻璃在手掌下破裂,何与别此刻的神情犹如金刚怒目,虎口处的鲜血顺着掌纹蜿蜒而下,在冷白灯光的照射下,刺目的瘆人。

“与..与别,你冷静些,”余惜容真的害怕了,她转头看向余科先,“那些照片你还有保存吗?保存在哪里,快删了啊!”

“我...我自从上次后就没有了,”余科先慌乱地眨了眨眼,他强装着镇定,“再说了,就算上次是我发的帖,但这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发的贴,我一晚上都在和朋友喝酒唱K,根本没时间好吗。”

“是吗,”何与别冷笑一声,“可我从进来到现在,没有提过一句发帖的事,你又怎么知道这次是发的帖,而不是其他什么。余科先你不仅学习上智商不够用,连暗地里捅刀子也不行,真是蠢的不能再蠢了。”

“何与别你这个——”

“够了!”何劲远大吼一声,他冲到余科先面前,面色晦暗地问道,“那些照片呢,你保存到哪里了。”

看着眼前的何劲远,余科先却是一点也不怵,反而面色讥讽:“何劲远你这是什么态度,你不过就是个倒插门,在我家...嘶,妈?”

余惜容收回拍巴掌的手,她冷着脸沉声问道:“余科先,照片!”

余惜容虽然疼也宠余科先,但从小到大的要求也是十分严厉,面色一沉余科先便怂了,他怒瞪着何与别,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字眼。

何与别冷觑了他一下,一个字都没多说,拿回自己的手机就冲上楼,把余科先那些存有照片的电子设备全都丢进后院的水池里。

何与别拎着他的手机下楼,冲他怀里一丢,命令地吐出两个字:“删帖。”

余科先攥着拳头和他对视了几秒,而后在阴狠的目光中打开了手机,将帖子删除。

在帖子删除的同一刻,何与别就冲过去将手机夺走,磕着桌沿将它从中折断。

他将碎成两块的手机砸到余科先脸上,拽着他的衣领,用手围着他的脖子,给他抹了圈红。

“还好你这次没有再把梁老师牵扯进来,不然,我发起疯来可就不止这样了。”何与别咬着牙,一字一句。

说完,何与别就把余科先冲那堆人一推,揣上自己的手机就朝外走,将一片哭闹甩于身后的夜色中。

别墅里所有人都冲到里面去围着余惜容她们两母子转,自是没人有那闲功夫去搭理何与别,他一路畅通无阻地从大门出了别墅。

正当他把机车从草坪里扶起来时,何劲远的声音跟着脚步声传来。

“与别,”何劲远喊道。

何与别没理他,给车拍了拍草。

“与别。”这回边喊还边上手拉。

何与别反手一甩,指着他鼻子说:“别瞎几把碰我,有屁快放。”

何劲远堆着的笑立马垮了,他粗着脖子一吼:“何与别,你怎么和你老子说话的!”

“就你听到的这么说,”何与别说,“你要是来和我讨论父子孝义的就闭嘴,我没空听你瞎逼逼。”

“你——”

何劲远才刚出了个音节,何与别下一秒就戴上头盔准备转身上车。

何劲远立即变了调:“诶,与别你这是干什么,都这么晚了你就留下来休息吧,你以前的房间还留着呢,再说了,你明天不是高三开学嘛,我们之前给你办入学手续的时候认识了几个老师,正好一起过去,而且自打你从..那里出来后,我和你余阿姨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说说话,把以前的误会解开,我们那时候是真不知道那地方会用那种方法对你们,新闻爆出来的时候我们也很震惊...”

说到这儿,何劲远像是猛地意识到不对,立即转了话头:“哎呀,总之我们这也是为你好,你再这么搞下去不行的,你妈不就是个前车之鉴,当年和那个林娅——”

何劲远剩下的话被何与别一声机车的轰鸣声打断。

何与别将机车的亮光刺在他眼上,恨恨地警告道:“别提我妈,你不配。”

“我他妈怎么不配了!老子是她高念鹿的合法丈夫,你整个人都是老子操出来的!”何劲远粗俗的本性彻底暴露,“早知道她搞同性恋的基因会遗传,老子当初根本不会娶她,活该她被林娅玩死,她——啊!”

何劲远的骂声最终终止于惊吓的痛呼,他瘫倒在地,像是滩阴沟里的烂蛆。

机车被何与别丢在一边,他揪着何劲远的衣领将其按在地上,淡漠的脸色混于夜色中,没有愤怒,像是在看垃圾。

何与别欣赏了片刻他惊恐的神色,居高临下道:“无论以前还是现在,无论你装的再怎么有礼,何劲远,你他妈都是垃圾,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我妈的爱,更不配提她,所以闭上你喷屎的臭嘴。”

说完,何与别便恨恨地松开手,转身跨上车,灯光再度亮起,随着手柄的转动,轰的一声响后人和车影便没于夜色中。

回的时候比来的时候更气,车速自然跟着火气涨,等何与别到的时候,虎口处的伤痕都被震裂了几分。

但何与别没管,用衣服把车上的血迹擦干净后便还了车,而后拐去旁边的小商店买了瓶白的和啤的,提着上了楼。

没开灯,他就着黑暗往里走,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停下,伸手从暗中摸了瓶药出来。

何与别握着药、抱着酒、揣着烟坐到了窗边的地上,他将酒朝窗沿上磕开,打开药瓶从里倒出药,和着酒吞了。

啤的喝完后他抽了会儿烟,等到晕眩上头时,他又立即开了瓶白的,但这次没喝那么猛,小口小口地吞。

白酒过半,正当何与别想再继续喝时,他的酒瓶被一只温暖的手给按了下去,随即,光与温柔也跟着将他照亮。

何与别笑了笑:“你最近是怎么了,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,不吃药我还看不见你了。”

“我本来就不该出现的,”温柔的女声响起,“与别,你不应该这样。”

“不应该这样?”何与别嗤笑一声,“不应该哪样?用酒吞药,发疯,还是骂了何劲远?”

听着何与别这一连串的质问,那女声沉默许久,没回话。

何与别有些烦躁,但药物的副作用却正在逐步抽空他的力气,他甩了甩大脑,试图让自己不要沉睡。

但正当他抵抗时,那道女声却带着温柔压上他的太阳穴:“睡吧与别,睡吧。”

“我不...”何与别话没说完,就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倒下。

在意识完全消散前,他透过眼缝看见了那女人,以及她身后的温暖和光。

何与别低喃道:“见到你真的好难啊,妈妈....”

思念断于闭合的双眼间,而幻觉也消失于沉寂的神经里,唯有何与别,是真实地在黑暗中昏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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