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误会开解(1 / 2)


第二天,她果真没有来。

“自岑大人上任以来,龙门县水稻田共增加了五千五百六十顷,现总共为六千八百六十顷,水稻产量年增收一百七十万石,现年产两百万石,年缴税粮二十万石,折合白银XX万两……”

李靖梣一面听姜师爷口若悬河地叙说,一面翻看龙门县的田赋簿子,心情复杂。云栽虽然对于簿子上的那些数字没什么概念,但是她刚从下游的曹县赶来,隐约记得曹县的簿子上同样位置的数字不足龙门县的三分之一。于是轻而易举得出了三个曹县县令,抵不上一个龙门县令的结论。不知为何,她并不觉得大惊小怪,反而觉得理所应当。

“龙门县大规模种植水稻就不怕浊河泛滥冲垮堤田,最后导致颗粒无收吗?这样的险是谁给你们胆子冒的?!”

李靖梣突然“啪”得一声把簿子摔在案上,厉声质问姜师爷。姜师爷今日特意在里面多加了件坎肩,纵然四肢冰冷,心脉仍有余温,尚能沉着以对:“回禀上差,三年前,岑大人刚上任时,属下们也有过同样的疑虑,劝她不要冒险。不过,岑大人说皇太女正在全国各地巡视河道,不久就会重点治理浊河,浊河水患会逐年减少!龙门县太穷,要想养活全县百姓,增加人口,就必须想方设法增加粮食产量。用水稻代替果树种植是一个好办法。虽然第一年发了两次大水,殃及了许多稻田,不过,自殿下治理浊河以后,水患确实逐年减少了,至今年几乎绝迹!这才有了龙门县的连年丰收,其实说到底,这都是托了皇上和皇太女的洪福!”

“……”

李靖梣脸色很难看。云栽知道她是挑骨头不成反被骨头哽到了,她和殿下同仇敌忾。这个岑杙,明知道殿下在全国各地巡河,竟然可以一声不响在龙门县窝了三年,连个音讯都不露,实在是可恶透顶!

她寻思着一定要找出岑杙的茬来,帮殿下好好出一口恶气,云种劝她不要白费力气,岑杙自当官以来,治理龙门县政绩卓著,官声极佳,几乎无懈可击。这样的人迟早会被朝廷重用,而且东宫现在正想竭力得拉拢她。

“什么?东宫想拉拢她?什么时候的事?”云栽觉得不可思议,甚至是匪夷所思。云种平静道:“早在曹县之时,殿下就收到了京中来信。谭太傅听说殿下要路过曹县,特别提到那里离龙门县很近,建议殿下赴龙门拉拢岑杙。”

“啊?我还以为殿下是被我拉来为二公主考察驸马的呢!”云栽讷讷道,旬又疑惑:“谭太傅为什么要殿下拉拢岑杙?难道她当官真有那么好吗?”

“不是好不好的问题,现在东宫和各大王府都在竭力收揽人才,岑杙是上届的科考状元,有一定的象征意义,必然是各方极力争夺的对象。而且,她的官的确当得不错,算是近年来难得一见的青年干吏,不仅是东宫,现在敦王府、诚王府也想拉拢她。眼看她即将三年任满回京,谭太傅也是想让殿下抓住机会,提前把她招至麾下。”

“可是——”云栽回头看看李靖梣的房门,压低了嗓门小声说:“现在岂不是要拉拢不成了?莫说殿下现在不肯,就是花姐姐,她当年留下的‘再见即仇敌’,不是要跟咱们为敌的意思吗?我以为她当时说得只是一时气话,误会殿下负了她,没想到……哥,你说,她会不会真的调转矛头对付殿下吧?我有点怕!”

“不用怕。她若真想对付殿下,当年也就不会离开了。”

“什么意思?我听不懂!”

云种叹了口气,“你知道在殿下身边安插一个卧底有多难吗?以她当年和殿下的情分,若想对付她,简直如探囊取物。”

云栽似懂非懂,不过听了他的话,也心安了许多。云种安慰好了她,却没能说服自己,即使花卿现在不愿和李靖梣为敌,她和涂家将来也势必难两立!以涂家和东宫的关系,李靖梣很难做到置身事外。这场关乎权利和感情的斗争,将来究竟会往何处发展?他虽预料不定,但已经提前嗅到惨烈的硝烟味道了!

半夜三更,县衙的大门突然被人重重拍响,前院的姜师爷提灯前去开门,刚拉开门栓就被一个硬闯进来的青年迎头撞了一趔趄,刚想质问来者何人,就被他揪住了双肩:“岑杙呢?马上叫他出来!”

姜师爷听音辨形认出了他是白天那位上差的手下,不敢得罪,拱手道:“上差找岑大人有什么事儿?您先到厅中稍等,我马上去通报!”

云种并未理会他的安排,推开他,直接往后院里冲。岑杙听到了前院里的动静,正披衣出来,刚走到台阶那儿,云种就冲过来了,一把攥住她的胳膊,转身往外拉,“马上跟我走!”

“做什么?”

岑杙见他面色焦急慌乱,胸口喘息不定,难免一问。

“殿下腹痛难忍,已经过了半个时辰,还未见起色,你快派人把全城的好大夫都叫来!”

岑杙目光一凛,一下子跑得比他还快:“好,你别急,我马上去叫人。”让师爷把所有衙役都找来去叫大夫,走到门口时忽然又顿住:“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!”让云种在门口稍等,自己飞快跑回了后院。不久就从衙门里牵出一个红衣女子出来。那女子看起来像双十年华,穿一身绛红色滚素边的留仙裙,青丝还在肩上披散着,未来得及挽起,脚步被岑杙带得匆匆,但行止仍能看出平日的温柔。她低头朝云种颔了颔首,就被岑杙催着上了马车。

“这位是?”

云种诧异地看着她们,面上一丝犹疑之色。岑杙把药箱送上车厢,呼出一口气,

“你不是找大夫吗?她就是全城最好的大夫。快走吧,事不宜迟!”

说着自己跳上车头亲自赶车。云种也知李靖梣病情刻不容缓,立即跳上马背,前头带路走了。

客栈里,云栽一面给李靖梣擦着脸上细密的汗珠,一面焦急得听门外的动静。云种去找大夫多时,来的两个庸医都对殿下的病束手无策。看着她蜷在床头痛得浑身打颤的样子,她急得直掉眼泪,后悔这趟竟没带徐太医过来。只是,谁能料到她忽然在此时发病呢?

听到一阵马车轱辘声和马蹄声,云栽如抓到了救命稻草,料是云种找大夫回来了。连忙出门查看,果然,云种正领着两个人飞快上楼。前头穿红衣服的那位是个脸生的年轻姑娘,后面背着药箱的背影有些熟悉,却是岑杙。

“怎么样了?”云种气喘吁吁得问。

“还在痛!”云栽抽抽鼻子,看着岑杙,突然两眼发红,恨不得吃了她。

“别急,大夫来了!”云种暂且忽略掉妹妹的怒意,把那红衣女子请进房间,却又想起还没问她名姓:“敢问这位女大夫如何称呼?”

“她姓顾。”回答的人却是岑杙。

她的目光穿过云栽的肩膀,看到床头那蜷如虾米,抖如糠筛的女子身上,喉咙像是被人紧紧扼住了,脚步不自觉上前,却被云种拦住了,“这里有顾大夫就行了,我想,岑大人还是回避一下的好!”

“我必须在这儿,因为——”

岑杙话还未完,李靖梣忽然气若游丝得哼了一声,攫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。云栽见状赶紧把耳朵凑到她唇边,“殿下想说什么?”

李靖梣的半张脸痛苦得埋入枕中,身子蜷成一团,五指紧紧并拢,绞着床单被褥,想扼制腹中的疼痛。急促得喘息了几口,眼未睁,又嘤咛了一声,是“痛!”

岑杙眼眶红了一圈,刚要靠近,云栽就一脸戒备得站起来,

“殿下说了,这儿不欢迎你,让你出去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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