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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33、左右为难(1 / 2)


丘建本已经第三次看到女皇对着那份供状发怔。

他是带着态度来的,“臣以为此案牵连甚多,光是从岑诤被捕至入狱的这半个月以来,就有同?一支势力六次派人沿途追杀,还有一股势力想要将人犯半途劫走。这两股势力虽然手段不同?,但目的却是一致的,就是阻止岑诤进京受审。

岑诤身上牵扯了两件案子。照常理?推断,如果单纯只是为了阎罗帮一案,不会?同?时出现两股截然不同?的势力。这两股势力中至少?有一股是希望岑诤死的,臣验看过?他们的尸首,也询问过?押运士兵,这些人训练有素,绝不是阎罗帮那群乌合之众。臣以为一定和二十三年前前都察院左都御史?岑骘的公案有关。岑诤本身就属于那桩公案在?逃人员,如今归案,刑部?就有必要进行翻卷重审。两案嫌犯既同?属一人,臣以为应该两案并一案,公开审理?!”

“臣以为不可,”随后进来的诸位内阁大臣,大理?寺卿岳海隅公开带头反对,“岑骘一案当年已经结案,涉案人员所犯罪行皆有定论,岑诤归案对案件本身影响不大,若没有新的证据,贸然重审此案,是对朝廷司法公正的践踏。将来三司如何取信于人?”

丘建本义正辞严道?:“岑骘一案,涉及的不仅是司法公正,还关乎舆情民心?。当年四边陲以强势压中枢,排斥都察院介入,本身就有违司法公正。而且岑骘一案,本身疑点?重重,任何一条拿出来都足以重审,焉能?罔顾民意,等?闲漠视?”

付明启和王中绪听得一愣一愣的,暗忖好?家伙,真是好?家伙。本以为这个丘建本是个软骨头,谁成想嘴巴比刀还锋利,连“四边陲以强势压中枢”这种底子里的话都说出来了,别人只想拍桌子,他倒好?,上来直接把桌子给掀了。跟个二十来岁的愣头青似的,把能?言善辩的岳海隅也怼得哑口无?言。倒省了他们这些老家伙,拐弯抹角地搭台子唱戏了。

“丘大人所言极是!”都察院宋致安瞬间找到了主心?骨,“这也是臣想说的,当年岑骘一案,都察院有资历的御史?不是被贬就是被杀,而今事实证明北疆涂家确有狼子野心?,构陷忠良有迹可循,此案重审合乎情理?。”

礼部?高潼川还有其他各部?耆老都是默不作声?的态度,其实众人心?里门儿清。都察院早就有意推动?岑骘一案重审,只是没有找到机会?,如今岑诤归案,自然让他们看到了翻案的希望。而一向中立的刑部?突然倒戈,不得不怀疑和前段时间的临阵换将有关。表面上看是女皇陛下为了维护司法公正,把和岑驸马有关的人员都撤干净了。谁知道?她背后走得究竟是哪一步棋呢?

岳海隅说得不是没有道?理?,当年北疆虽然咄咄逼人,但如果没有先帝的默许,此事是万不能?盖棺定论的。若是贸然翻案,不啻为对先帝威信的一次重大打击。而女皇陛下的继位合法性和别的帝王不同?,没有礼法参照,完全承自先帝的个人意志。若是贸然纠正父亲过?失,好?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朝局会?受到怎样的冲击,犹未可知。

而最关键的,北疆涂家虽然已倒,但是西南和西北两家依然矗立。他们一个是长公主的母家,一个是康德公主的夫家,和女皇陛下的关系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。岑骘一案想要重审谈何容易。如果贸然翻案,程家和周家会?不会?和涂家一样,兴起谋反之心?,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。

在?没摸清楚女皇脉搏之前,谁都不敢贸然走出一步。岑鸷当年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。

李靖梣虽然有了乾纲独断的实力,但也不能?不顾忌当前形势,她并没有立即做决定。只是让丘建本将人犯看押好?,在?确定会?审日期前不能?出任何差错。另外,她还绕开了吏部?尚书付明启,把几个看似不相关的人调进了京来。

气氛紧张又有序地进行着。

即便大势不可断,一些细节上的推进,还是让众人窥见了女皇的态度。女皇的朝议和先帝不同?,任何变化都是有的放矢的,不会?轻易被旁人的意见所左右。

“要我说,岑诤那位落跑的夫婿,叫李嘉木的,也得抓一抓。”大概是怕自己太没存在?感,有损在?女皇陛下心?中的形象,兵部?尚书龚阁老哪壶不开提哪壶道?。

而这时和事老高潼川猛地“咳”了一声?。把龚阁老惊得一脸莫名。

王中绪、付明启来不及欣赏他好?看的脸色,几乎同?时把八卦的耳朵竖起,乌漆漆的眼珠划向了一边,暗暗观察女皇的反应。可惜女皇并没有什么反应,抬眼稀松平常道?:“这是刑部?的差事,应由丘尚书全权处理?。”丘建本连忙站起,“臣已着人去上阳调查。”

散会?后,这回换王中绪扯住付明启的袖子,激动?道?:“有问题,绝对有问题。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陛下听到自己的名号,竟然全然无?动?于衷。这真是大有问题。”他前后看了看没人来,凑他面前小声?道?:“你想想,正常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和通缉犯一样,会?是什么反应?她总得有点?吃惊、意外,或者什么情绪波动?吧?但一点?也没有,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?这说明什么?付阁老,你说像不像在?心?虚掩饰?”

最后一句王中绪几乎用气音说的,付明启无?语地盯着他,“王阁老,你莫不是走火入魔了?真把方才那话入了心??陛下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?,这么多年你见过?谁动?摇过?她的心?性?莫说是一个名字,就算是和她一模一样的人站在?她面前,她估计连眼睛都不会?眨一下。”

王中绪一想他说得也有道?理?,这一下白激动?了!等?等?,好?端端的他激动?个啥?莫非还真期待这个李嘉木是那个李嘉木?快六十岁的人了,像话吗?王中绪拳头捶捶脑袋,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。

“倒是另一件事,让我觉得大事不妙啊!”

“什么事?”王中绪知道?付明启这只老狐狸轻易不会?露出这种紧张凝重的神情。

“陛下刚刚绕开我,提拔了一些人入京。”付明启口气越发低沉。

“就这……?”王中绪一副他大惊小怪的神情,“付阁老是不是多心?了?陛下从前又不是没有直接提拔过?人,您老识人辩才的能?力朝廷内外有目共睹,依我看,这尚书的位子您比我还稳!您老担心?什么呢?”

付明启古怪地盯了他一眼,有点?鸡同?鸭讲,“老臣不是这个意思。我是说,陛下新提拔的这批人里头,有一个是西北的人,一个是西南的人,一个是长公主府的人,还有一个是当年的陪审。这些人不是出自刑狱,就是出自科道?,再加上一个吴炟忠,这一下就是五个了。”

王中绪对下面的官员不如付明启熟悉,议事的时候注意力又都在?李靖梣的神情变化上,倒是没有察觉出其中端倪。这一番细想下来,这批人竟都和岑骘一案有莫大的牵连。不觉神情凝重,和他一样沉下了脸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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