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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0、威胁(1 / 2)


“什?么东西?”陆晚晚眼?底有浅浅的笑意。

谢怀琛是挂念着她的,这?让她心底有了别样的柔情,化成了水。

徐笑春转身出门,端起廊下的一个花盆,盆里栽了一株花,刚抽出新芽,绿意盎然。她说:“他让我把这?个给你。”

“这?是什?么?”陆晚晚不认识这?种植物。

徐笑春想了想:“茶花?牡丹?我不认识,反正他养这?个挺久的了。”

陆晚晚轻抚柔嫩的枝条,这?植物枝柔弱纤细,她也没见过。

徐笑春又说:“对了,哥哥说这?花很矜贵,每天早晚都得浇水,每次半碗水,不能多也不能少。多了会烂根,少了会干涸。还说等他回来再?来找你讨要。”

这?么麻烦?

陆晚晚笑道:“他这?是给我送来了个祖宗。”

徐笑春说:“他就?是看你好?欺负,也就?是你有那耐性,若是我才不干呢。”

陆晚晚漆黑的眸子里光彩熠熠,再?未言语,只用指尖轻柔地拂着柔嫩的枝桠。

搬进长思院的第一天,陆晚晚早早就?睡了。

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兴奋,可是没有,她比想象中的平静。

次日醒来已是上午,骄阳高悬。

谲滟的朝霞从?窗棂洒进来,铺得满地金黄。

“小姐,有消息了。”月绣笑迎了上来,凑在陆晚晚耳边,低语。

她沐着春日的阳光,暖烘烘的,嘴角笑意绽放。

她说:“听说锦安坊来了一批新料子,你去跟四姨娘说,我想订一身衣裳,过几日覃尚书嫁女婚宴上穿。”

这?种事情陆晚晚应该请示陈柳霜,她故意告诉李长姝,表示亲近。

李长姝心里格外?舒坦,嫡小姐敬重她,只要稍稍拉拢,就?是对抗陈柳霜的中坚力量。

如?今陆晚晚在陆建章眼?中越发贵气,他心里将她看得重,是以李长姝也不怠慢,听到陆晚晚要去裁衣的消息,便亲自赶来长思院。

“晚晚,你也该置办些新衣裳了,大夫人内务繁忙,没有顾得上你,不如?我陪你去看料子?”李长姝温柔体贴。

陆晚晚淡施脂粉的脸颊,泛出鲜嫩的红,乌青色的发斜垂在侧脸,墨发红颜,世间繁华也不及她的美貌。她低头颔首:“有劳四姨娘了。”

李长姝和?陆晚晚的关系算不上好?,尤其是去年底她一门心思想将陆晚晚嫁给顾朝,陆晚晚轻视怠慢,让她心里委实不快了好?一阵。

随着陆晚晚相继被陈平王府和?镇国公府看上,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佳人,加上陈柳霜日渐显出颓势,她便改变了策略。

与其得罪陆晚晚得到一笔钱,不如?借她的势先将陈柳霜掰倒。

等她当上了陆家大夫人,还愁没钱给儿子铺路吗?

她眸中精光一闪,亲热地说:“横竖我也没事,陪着你打发时间罢了。”

说完,她命人套车,出发去锦安坊。

两人一齐出门,说说笑笑。

李长姝是名门闺秀,见识颇广,十分健谈,和?她同行倒不沉闷。

马车等在耳门外?,见她们出来,马夫搬出小杌子。

李长姝先上车,陆晚晚侧眸,发现陆府斜对面?的街道上有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。

她回头望了一阵,那两道人影压了压斗笠帽檐,面?容大半隐匿于下,看不清楚了。

“怎么了?晚晚。”李长姝探头问她。

陆晚晚面?容发愁,指着那两道人影,说:“那个人……好?像那天晚上拦路的歹人。”

李长姝一愣:“什?么?”

陆晚晚脸上浮起几缕惊恐:“看着有点像。”

“抓了这?么久人还没抓到,京城里风声?这?么紧,他还敢来?”李长姝安抚她的情绪:“放心吧,说不定是你认错了。”

她轻拍着陆晚晚的背部?,心底确暗喜。

前两天王彪死了,淹死在陆家后园池子里。

仵作来看过,说他是溺水而亡。

又有下人咬定说王彪那天晚上喝了酒,陆建章便以为他是醉酒后溺了水,草草结案。

李长姝却不这?么以为,王彪死得太蹊跷。

再?加上上次杜若让她演的那出戏——假装不经意告诉陈柳霜陈奎在黑风寨,第二天王彪就?死了。

以她对陈柳霜的了解,她大致能推断出是怎么一回事。

——陈柳霜让王彪去黑风寨处理?掉陈奎,然后她又杀了王彪灭口。

那陆晚晚说刚才门口的人很像陈奎,这?又是怎么回事?

杜若!

她恍然大悟,杜若让她演这?出戏,就?是想让陈柳霜去黑风寨行凶,而陈奎根本不在黑风寨。

杜若这?么做的目的,是想让陈柳霜激怒陈奎,让她自食恶果!

好?缜密的心思,杜若看起来柔弱妖媚,心思竟然如?此高深。

她欣喜若狂,幸亏自己和?她结盟了。

对于杜若,她根本没将她放在竞争对手的位子上,诚如?她所说,她以前是个戏子,戏子做了当家主?母,陆建章这?辈子也别想在京城名流抬起头。

陆建章这?个人,最要脸。

李长姝决定要去找那个貌似陈奎的人。如?果他真是来找陈柳霜的,自己得助他一臂之力。

车子到了锦安坊,掌柜出来接待她们。

陆晚晚认真挑选料子,锦安坊新货上得多,她挑得眼?花缭乱。

李长姝等得不耐烦,她有心事,一直挂念着陈奎,觉得时间过得很慢。过了会儿,她终于按捺不住,对陆晚晚说:“糟了,前日你父亲让我给覃尚书的女儿准备一套首饰,今日店子的人要送东西来。”

覃尚书就?是陆建章的顶头上司,杜若的仇人——覃尹辉。

下个月他大女儿出阁,为了巴结上司,陆建章给她打了一套黄金首饰。

他这?回下了大手笔,穷极奢侈,出手比对自己亲生女儿还要阔绰。

陆晚晚非常体贴:“都怪我不好?,挑今天出门,耽搁了你的事,不如?咱们先回去吧,我改天再?来选。”

李长姝哪能和?她一起回,她笑道:“来都来了,又何?必无功而返,你在这?里继续选,我自己先回去,回头让马夫来接你。”

陆晚晚点头:“那好?。”

李长姝又吩咐锦安坊的掌柜好?生接待她,之后到府上账房支钱,鉴于前段时间陆晚晚刚出了事,李长姝叮嘱她一定要等陆家的马车来接她。

她温柔体贴,不知情的人怕还会以为她是陆晚晚的亲生母亲。

李长姝离开之后,陆晚晚嘴角的笑意就?止不住了。

她笑得轻快活泼,心情颇好?。

李长姝开门揖盗斗陈柳霜。

陆家这?一出好?戏已经快到极盛了,她很期待。

她选了好?几块料子,便坐在店内等陆家的马车。

掌柜给她倒了茶,她悠悠地喝着,过了没多久,陆家的马车就?来了。

回到府上,门房小厮告诉她,有她的一封信。

允州乡下来的。

拿了信之后,陆晚晚回到长思院。

“舅母肯定有新进展了。”陆晚晚高兴地对陈嬷嬷说。

陈嬷嬷激动,肩头微微发抖。岑思莞是她一手带大,她们情如?母女。十几年来,她做梦都想为她报仇。

“少夫人说什?么了?”

她还保持着在陆家的称呼,叫陆晚晚舅母为少夫人。

陆晚晚拆开信,随在信里的是在谢嬷嬷的认罪书。

她在乡下的日子不好?过,终于签字画押承认自己和?陈柳霜的罪行,还交代了当年给岑思莞看病的大夫。

大夫是个重要的人证。

舅母还说,如?果对付陈柳霜不利,她可以将谢嬷嬷押送到京城来对质。

陆晚晚心情更加欢愉。

她让李云舒注意陈柳霜那边的动向,提防陈奎下手,直接将陈柳霜杀了。她罪该万死,可不是现在。她要一点点将覆盖在陈柳霜脸上的那层假面?撕开,让所有人都看看她那副雍容华贵的脸下面?藏着一颗多么肮脏的心。

她还要拿着陈谢嬷嬷的认罪书,让陈柳霜承认罪行,以告慰母亲亡灵。

安排好?一切,已经是傍晚黄昏。

她倚在廊柱上,望着谲黄涌动的天际,今天是十五,她回京的第五个月。

月色渐起,她回屋,铺开纸笔,写了封信,让人送去京郊大营给谢怀琛。

————

这?几天陆建章和?陈柳霜母女走?得很近。

因为成平郡主?十分抬举陆锦云,经常邀请陆锦云去王府做客。这?段时间宋时青再?也没来过陆家,他以为和?成平王府的纽带就?这?么断了,没想到陆锦云这?么争气,又和?成平郡主?成了朋友。

老天都眷顾他陆某人。

晚膳他留在陈柳霜院子里吃,饭后,陆锦云撒娇,说想消消食,要陆建章陪着她们母女逛园子。

陆建章在她身上又重新看到了希望,自然不会拂她的意。

春光旖旎,月色迷蒙,空气中有淡淡的桃花香。

他们打长思院后经过。

陆锦云看着高高的院墙,心里不是滋味,长思院是陆府最大的院子,宽敞阔气,以前母亲提过几次想修了住进来,父亲没有同意。

他让陆晚晚住了进来。

陆锦云很恼怒,陆晚晚从?回来就?一直在跟她抢东西。

最近她和?宁家走?得很近,她是不是还要抢宁蕴?

一想到那个高大英俊的男子,陆锦云就?怒不可遏,决不能让她得逞。

所幸成平郡主?已经准备就?绪,陆晚晚快完蛋了。

就?在他们经过园子的时候,花房里冲出来了两个彪形大汉。

他们手中的刀映着月色,闪着寒光。

“陈柳霜,我要你偿命。”陈奎黑布蒙面?,挥了挥刀刃,朝陈柳霜冲了上来。

“陈奎!”陈柳霜吓得面?无血色:“你还没死?”

陆锦云大哭起来:“来人啊,救命啊。”

陈寅眼?露凶光:“闭嘴,敢把人喊人,我要了你的命。”

陆锦云眼?泪簌簌,朝陆建章身后躲了躲。

陆建章听陈柳霜喊陈奎的名字,顿时腿都软了。黑风寨大当家的名号他早有耳闻,黑风寨一帮人杀人如?麻,凶残无比。

他哆哆嗦嗦求饶道:“两位好?汉,有话好?好?说,先把刀放下,你们是要银子吗?我给你们银子。”

“我要银子有什?么用!”陈寅想起自己惨死的妻儿和?黑风寨一干弟兄:“陈柳霜勾结王彪让我们兄弟为她卖命,结果掉头她就?杀我们灭口,我要她血债血偿。”

“什?么!”陆建章觉得不可思议,原来杀陆晚晚的人是陈柳霜找的,还是让王彪!

陈奎猛地朝陈柳霜冲了上来:“贱人,去死吧!”

陈柳霜抖得犹如?一只没毛的鹌鹑,嘴唇都变了颜色,她直往陆建章身边靠,寻求庇护:“老爷!”

陆建章这?会儿又是恐惧又是震惊!

陈柳霜背着他究竟干了多少坏事?她竟然敢干杀人越货的勾当!还和?黑风寨人勾搭在一起,要是被官府的人知道了怎么办?会不会以为是他指使的。

想到她干的这?一连串蠢事,他就?恨不得她死。

他眼?眸中冷光一闪。

他早就?看陈柳霜不顺眼?了,这?是个好?机会,他非但没有出手救陈柳霜,反而胳膊一挡,将陈柳霜推了出去。他转身拖过陆锦云:“快走?!”

陆锦云泪流了满脸,要朝陈柳霜扑过去:“阿娘!”

“赶紧走?。”陆建章用力攥着她。

陆锦云边跑边声?嘶力竭地喊:“来人啊,救命啊。”

陆建章捂住她的嘴:“别把他们惹恼了。”

陈柳霜脚下一滑,跌坐在地上。比起脚下的痛,更让她绝望的是心底漫溢出来的寒。

——夫妻十几年,陆建章竟然将她推了出去,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性命!

陈奎两兄弟冲过来,比划着匕首朝她扎去。

刀光森然,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。

李云舒腾空出来,身型利落地把过陈寅握刀的手腕,用力一折,陈奎吃痛,匕首应声?落地。

陈奎见弟弟被困,立马挥着匕首上来支援,李云舒身形一闪,抬脚踢去,正对他的胸膛,陈奎闷哼一声?,倒了地!

陈柳霜见状,捞起陈寅掉落的匕首,冲过去,扎向陈奎心房。

动作快得仅仅只有一瞬间。

鲜血喷溅出来,溅了陈柳霜满脸。

“夫人!”李云舒大惊,他没想到陈柳霜竟然会直接将陈奎给杀了。

陈寅见哥哥倒地,胸前多了个血窟窿,悲愤不已,疯了一样拼命要杀陈柳霜。

李云舒从?怔愣中醒过神来,一掌砍向陈寅的后颈,陈寅白眼?一翻,晕了过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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