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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3、病重(1 / 2)


“我?答应送几间铺子给陆家?几个哥哥弟弟。”陆晚晚轻描淡写地说?。

谢怀琛笑?道:“少夫人好手笔,你当真要?送吗?”

陆晚晚看了他一眼?:“送,不过也得他有命花才行。”

谢怀琛虽不知?陆晚晚具体的筹划是什么,但也知?道她最近在忙陆建章的事情。

她太想手刃陆建章,有时候晚上做梦都在咬牙喊他的名字。

陆建章不是什么好人,陆晚晚要?杀他,谢怀琛完全支持。

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动?手?”谢怀琛顿了一下,才继续说?:“戎族内乱,璋信可汗大约要?向?我?们?借兵,圣上有意让我?率兵前去驰援。”

陆晚晚倒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,起先还有些?诧异,随即一想,又欢喜起来了:“这是好事,圣上看中夫君,说?明你是有真本?事的,你何时启程?”

谢怀琛觉得自家?夫人约摸有点缺心眼?。他没有立刻回答她,望了她片刻,才道:“少夫人,你新婚夫君离家?去战场,你就如此开心吗?”

陆晚晚愣了下,对上他探究的两道目光。

她不好意思地抿唇笑?了笑?:“我?的夫君是个大英雄,与有荣焉,为何不能?开心?”

谢怀琛被她说?得脸一沉,曲起手指从她的鼻弓处轻刮下来:“消息还未定,还得看璋信可汗那边何事发作。他们?准备完全,再?早也得九月去了,真要?去的话约摸下月中前便要?出发。”

皇上只是顺嘴提了一下,并未敲定,他提前告诉陆晚晚,让她有个心理准备。

前去戎族驰援,生死遑论,少则三五两月,多则一年半载,他们?竟要?分别如此久。

想想谢怀琛都心有不舍。

陆晚晚则掰起指头算了算,顺利的话,七月中下旬她应当就能?将事情办完。

到时候将舅母接进京,置办屋舍,让陈嬷嬷照顾着,谢怀琛要?去哪里,她都能?跟着。

想到这里,她就多了几分开心,嘴角漾起了几分笑?意:“好啊。”

谢怀琛嘟囔:“没良心的。”

到了陆家?,李长姝在操持一应事务。她琢磨当正房夫人已琢磨了很多年,做这些?事得心应手,她将一切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
下聘当日,女子不能?外出,陆晚晚便同倩云窝在院子里。

沈盼做了凉糕,用冰块湃着,夏日里吃最舒坦。

倩云吃凉糕的时候心不在焉,眼?神频频望向?院门口。

陆晚晚知?道,她在盼情郎。这种感觉,大约就像你知?道有人会送一盒糖来,却不知?那盒糖什么时候才能?送到你手上。

日子因有了盼望和期待变得更美?好。

陆晚晚脾胃不好,怕吃多了难受,便放下碗碟。

陆倩云扒拉着碗底薄薄一层凉糕,勺子将它搅得稀碎。她忐忑极了,生怕前头出什么变故,这事发生变故。

她欢喜同李云舒在一起,自他第一次从巷子里陈奎的手下将她救出来的时候,她便欢喜他。

装哑多年,她不爱讲话,但和李云舒凑在一起,却有说?不完的话。

“来了,来了,准姑爷来了。”丫鬟在门口喊着。

陆倩云眉目一喜,忙放下碗碟,端正大方地坐在屋内,等李云舒来送信物。

大成民俗,男女定亲当日,男方和女方要?交换婚姻的信物。

李云舒进来的时候,眉目间喜色难掩。

他少年老成持重,很少露出自己?的情绪,陆晚晚也难见他笑?得如此明媚。

这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模样。

他径直走向?倩云。

坐着的那人神情雀跃,恨不得朝他飞去。

陆晚晚戳了戳谢怀琛的腰,小声说?:“我?们?出去走走。”

谢怀琛对她的话言听计从,两人从人群中悄悄溜走,

“陆晚晚,咱们?成亲了,你给我?准备什么信物?”谢怀琛笑?了下。

陆晚晚愣了愣,而后她皱起眉头:“我?们?成亲还要?准备信物吗?”

她活了两辈子,还没正经?八百成过亲,是以对成亲的风俗一无所知?。

她头疼了下。

谢怀琛抿唇笑?了,他垂下眼?眸,看着地面?,小声道:“骗你的,你就是最好的信物。”

陆晚晚侧眸扫了他一眼?:“成日就知?道说?好听话哄我?。”

“漂亮话说?给好看的人听,有何不对?”谢怀琛眸里带着柔光。

陆晚晚说?不过他,反而每次都会被他弄成大红脸,便闭嘴不说?了。

两人又天南地北浑说?了好一会儿。

丫鬟匆匆寻来,哭哭啼啼找到陆晚晚,慌忙地说?道:“不好了,大小姐,老爷晕了过去。”

他晕了。

距离陆晚晚将药丸给杜若,已经?半个月过去,这是意料之中的事,可她还是愣了一瞬。

“请了大夫没有?”

丫鬟点头,擦了擦头上的细汗:“请了,夫人喊你过去看看。”

陆晚晚忍了忍心中别样的情愫,忙和谢怀琛一起赶往杜若的院子里。

院门外,站了不少丫鬟小厮,见到陆晚晚和谢怀琛来,立马让出一条道。

屋里也乌泱泱一大片人。

李长姝哭得最厉害,她发间的钗子都因激动?而歪斜。

“大夫,我?父亲怎么样了?他患的是什么病症?”陆晚晚满面?哀色,掩藏好了眼?底的窃喜。

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,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奇怪,状似中风,却又不像中风。”

陆晚晚一听,目光哀伤又痛心:“那他什么时候能?醒过来?”

大夫又叹了口气,他开始收拾药箱,准备离去:“尽人事,听天命吧。”

大夫一走,屋子里的哭声顿时四散开来。

杜若伏在床头,趴在陆建章的身上哭喊:“老爷,老爷,你怎么就得了这种怪病?”

一旁眼?圈通红的李长姝见她哭得这般激动?,还压着陆建章,立马去搀扶:“五姨娘,你别怄坏身子。”

屋里哭声大作,陆晚晚听得头昏脑涨,又是安排人去请老夫人回来,又是去喊别的郎中来瞧,她还让人写信给三位公子,父亲病重,总得通知?他们?的。

“还没到这份上吧?”李长姝眼?泪挂在脸颊,燕林学业要?紧,眼?看着马上就能?学成归来,为这事往返奔走恐怕又得耽搁个一年半载。更何况,陆建章身体一直不错,想来这回也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
陆晚晚则道:“先做打算,免得到时候父亲真有个好歹,来不及通知?。”

李长姝见她眼?风凌厉,说?话果?决,便再?未说?什么。

下午陆建章屋里又挤了满满当当一屋子人。

“总这样也不成的。”李长姝道:“咱们?轮着服侍老爷,该回去歇息的回去歇息,歇好了再?来换班。不能?老爷倒了,咱们?也都熬坏了。”

她安排下去。好在屋里姨娘小姐多,轮得过来的。

众人听从安排,都散了,屋里只剩杜若和陆晚晚。

“大小姐,他现在……”杜若皱了皱眉,说?道。

陆晚晚扬手,制止她说?剩下的话。陆建章只是昏迷,不是死了,他还有意识,或许能?听见说?话。

她使了个眼?神,示意杜若去门外。

两人走到回廊上,四下无人,她这才抚胸问道:“老爷会死吗?”

“会,不过不是现在。”陆晚晚说?。

日头过于?毒辣,都到傍晚了,风都还是闷热的。

顿了下,陆晚晚又说?:“明后天我?会想办法安排你离开。”

杜若热泪盈眶,她在这个牢笼里待得太久了。

“多谢。”

陆晚晚轻拍了下她的手:“该我?谢你的。”

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?”杜若问道。

陆晚晚莞尔笑?道:“你知?道得越少越安全,你不怕知?道太多,我?会杀人灭口吗?”

杜若摇头:“你是恩怨分明的人,我?没有害你,你不会害我?的。”

陆晚晚抿了抿唇,苦笑?:“我?可是连弑父这种泯灭人性的事都能?做出来的人。”

杜若忽的回想起自己?以往的猜想,不知?该不该告诉陆晚晚。她觉得陆晚晚不是陆建章的亲生女儿,恐怕他自己?也是知?道。可她不知?该如何说?出口,陆晚晚似乎还蒙在鼓里。

她以为陆建章是她亲生父亲,以为自己?在弑父,殊不知?她只是手刃仇敌而已。

杜若在心里盘算,决定先将此事告知?谢怀琛,再?由他提点陆晚晚。

晚夕,观音庙传回消息,老夫人明日有一场法会,今日便不回了,待法会过后再?看什么时候回。

陆晚晚听到这个消息,很是诧异。

老夫人就陆建章这么一个儿子,照理说?应当十分疼宠才是,可他们?母子关系似乎很疏远。

老夫人长居观音庙,能?不回则不回,寻常倒也罢了,陆建章病重她还只挂念着法会。

孩儿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,老夫人为何如此待陆建章?

陆建章卧病在床,陆晚晚要?留在陆府侍疾,用过晚膳后,谢怀琛独自回谢府。

陆晚晚在服侍陆建章进药,无暇送他,杜若亲自送他去府门外。

“世子爷。”谢怀琛将登马车之时,杜若喊住他。

他回首,见她迟疑了一瞬,神色似乎十分为难,半晌才鼓起勇气说?出口:“有件事,是和大小姐有关的,我?不知?该如何告诉她。”

“何事?”谢怀琛凝眸问道。

他身上毫无世家?子弟盛气凌人的态势,同他说?话很自然,杜若深吸了口气,缓缓说?道:“我?怀疑,晚晚并非老爷的亲生骨肉。”

谢怀琛瞳孔陡然变大,露出惊惧的神色:“你可知?自己?在说?什么?”

杜若笃定:“我?知?道。”

顿了顿,她又继续说?:“我?知?晚晚如今要?做的事情为天理伦常所不容,这也不是我?编排出来的谎话。我?跟在陆建章身边这么多年,种种迹象表示,他是知?道自己?和晚晚没有亲缘关系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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